第二十一章 守望下一个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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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蹲在新挖出来的湿润泥土上，距离上次的战斗已经过去三天了，在苏军发动进攻的这五天内北约兵败如山倒，联邦德国彻底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大量被击退的北约战斗群被困在苏联各个集团军之间，而李林所处的第六十五近卫坦克团正处于联邦德国66号公路与43号公路的交汇点周围，而他们的任务正是阻挡这些溃败的北约战斗群冲出包围圈。

散兵坑里的李林知道部队现在的状况很糟糕，经过五天的高强度突击他们已经损失掉了相当数量的坦克和装甲车辆，在北约的逐渐消耗下将士们早已经疲惫不堪，这条防线上的主力实际上只是苏军后卫部队和一些东拼西凑的战斗群。

而他们所处的位置又相当危险，被围困的北约战斗群会不计伤亡的猛攻这条防线，还没被击溃的北约部队随时有可能从另一个方向发动进攻支援友军撤退。指挥部自然也知道这边的情况紧急，陆航团和卡车部队已经尽全力向这边输送援军和补给，但在北约对后勤网的空袭干扰和战术核核击干扰下收效甚微。

两架米8运输直升机在林地间的草坪上降落，它们空运来了隔壁第二十七近卫摩托化步兵师所属反坦克炮营需要的炮射导弹，这些最新开发才刚开始配发部队的MT12反坦克炮正在进行紧张的架设工作中。

“长官同志，能请你把脚挪一挪吗？”

叶尔莫莱将SVD狙击步枪架在胸墙上靠着散兵坑的黄土墙坐下，李林挪了挪脚方便他把腿伸直，将双腿伸直调整好舒服的姿势以后叶尔莫莱拿出一个木质的鼻烟盒。

“长官同志，你吸鼻烟吗？雅科夫脑袋上的伤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是他自己昏了头想去帮一个农妇搬东西，结果被那个农妇以为是抢劫被洗衣棒打的。”

“不了，说起来叶尔莫莱同志你为什么一直叫我长官同志？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好了。”

李林回想起雅科夫那绑着绷带的脑袋，怪不得怎么也不肯跟他说是怎么碰伤的，原来是他们的小伙子做好事碰了壁，叶尔莫莱打开木质烟鼻盒倒了一点烟未到手背放在鼻下。

“长官同志，你也知道我老家在卡累利阿吧，我曾祖父和曾祖母是旧仪式教派教徒，因为在沙皇时代反对进工厂做工躲进了森林里。不过后来还是被抓住惩罚了，到现在我还记得曾祖母那撕烂以后愈合的古怪鼻子和脑袋上的烙印，这个习惯就是跟她学来的。”

叶尔莫莱吸完鼻烟摸着自己的鼻子向李林比划到，他那个皱巴巴的鼻子让这张三十出头的脸看上去反倒像四十岁，叶尔莫莱像是想到什么可笑的事情嘴角翘起笑出声来。

“雅科夫那小子跟我说‘我们明明是代表人民的军队，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然后我就跟他说‘没有人可以代表人民，我们也不一定是好人。’，然后啊他就生气的说我根本就不了解我们的军队。”

李林望着前面一望无际的平原默默听着，叶尔莫莱笑着笑着停了下来看向蔚蓝的天空，他继续倒着烟末接着说。

“我们家四代都为苏联军队效忠，现在居然有人说我不了解我们的军队，你说好不好笑？”

“四代都是军人？你们的家族为国家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啊。”

“是，也许是命运吧。我的曾祖父死在镇压坦波夫州起义中，我的爷爷死在芬兰军队手里，我的父亲活过二战最后却死在森林兄弟枪下，我有预感现在轮到我了。”

叶尔莫莱站起身把鼻烟盒塞到李林手里，这个鼻烟盒虽然已经清空但制作相当精细，鼻烟盒的外壳用名贵的卡累利阿桦木做成，漂亮的花纹上雕刻出镶嵌着宝石的图案，李林不解地看着他。

“长官同志您收下吧，这是一个干女儿送给我的，就算重新装满烟末我也用不了多久了，我觉得你还可以带着它继续行走在世界上。”

“叶尔莫莱同志，我不允许你说这种话，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我是绝对不能收的。”

“您就收下吧。看着您，我想到了我的父亲，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一面，但是我认为我的父亲就应该像您这样，看上去如钢似铁一样坚不可摧而又永远在背地里关心我们，像这样的人可是世上少有的啊……”

在防线外围的丛林中一支步兵分队正在巡逻，从身上的雨点迷彩就可以看出他们并不属于苏联军队，实际上这些人是属于民主德国人民军第四十空降营的士兵，这些空降兵原本的任务是搜索并摧毁美国部署在欧洲的潘星Ⅱ型中型弹道导弹，但导弹没找到他们的运输直升机还坠毁了，现在只能在这里协助苏军防守防线。

空降兵们按着预定的巡逻路线在树林中穿梭，走在最前面的空降兵突然停下向后举起手。散落在森林的空降兵立刻停下紧张的搜索周围的森林，最前面的那名空降兵对右边挥了挥手，右边的空降兵刚迈出脚步便听到一阵像是气枪射击的扫射。

“啾啾啾啾——”

打头的空降兵被不知道从哪飞来的子弹扫倒在地，其他空降兵听到枪声条件反射的匍匐在地快速寻找周围的掩体，然后立即举枪还击。

“是北约的精锐部队，快呼叫增援，他们来了！”

空降兵班长举起KMS-72瞄准前方他认为的目标开火，果然看似平静的森林草地被7.62ⅹ39步枪弹打出阵阵血雾，在他对面的不远处拿着乌兹冲锋枪的海豹二队侦查小组队员正在试图向后退。

虽然双方人数差距并不大，但海豹队员们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再纠缠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可身后紧紧跟随的东德空降兵让他们始终难以脱身，带队的海豹特种部队组长知道这次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了。